沈逸:警惕明星编入制度中的“合规化不公平”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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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如此大规模、亿万参与者的讨论中,肯定会出现一些噪音,一些情绪化的声音,以及各种趁势而为的声音。如果我们排除情绪,以理性、客观的态度认真讨论这个问题,我们应该如何看待?
乍一看,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与我们过去讨论的国际大新闻相比,它是极其微观的,甚至在某些人看来是微不足道的,甚至是司空见惯的。但在我个人看来,这件事涉及到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那就是“公平”。正如《让子弹飞》中姜文饰演的角色所说,他在鹅城——上任时要做的三件事是公平、公平、公正。
这里涉及到的公平性可以分为几个层面:
但从舆论的反应来看,我们发现人们追求的公平不仅仅是程序意义上的公平。很多时候,公平是一种价值观。我们追求的是一定的结果。这个结果既是一种客观状态,也是一种主观认知。
中国是一个特殊的国家。在我们几千年的历史文化中,我们对考试作为阶级进步的渠道、促进不同社会阶层和群体之间的公平的作用有着特殊的认识。这种特殊的认知作为一种集体记忆,是根植于我们基因之中的。平时你可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是一旦受到刺激,就会有一种像这次事件刺激后所出现的情绪。这种情感在中国历史文化的支撑下具有更强的合理性。
除了历史因素,更重要的是,今天的中国,我们必须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人民当家作主的美丽新中国。正如党的十九大报告所指出的,“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日俱增”与发展不充分不平衡的矛盾。这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的一个要素就是公平。
我不是说它是一切,也不是说它是唯一的,但它是非常重要和关键的。没有它,很多事情都无从谈起。
正因为如此,网络上不少讨论者认为此事“事关国家”。有人说这是危言耸听。 —— 有那么重要吗?这可能只是一个案例。但事实上,这恰恰是公众的基本认识和民众的呼声。这种声音必须得到尊重并给予有效反馈。
我对此类事件的基本理解是:如果一种现象、一种做法及其程序被社会大多数人认为是不公平的,并且其产生的结果是不好的,那么大家都会拒绝接受。是的,但是这套做法是符合规定的,所以这种“合规不公平”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这种不公平,就是“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不充分不平衡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中的所谓“矛盾”。我们需要面对和改进,即使这种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因为这种不公平的合规涉及微妙的、复杂的、系统性的利益调整。但我们必须正视它的存在,不能忽视甚至轻视它。
为什么您认为当红明星通过这种考试方式进入国家话剧院工作是不公平的?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是,在中国这样的社会,每个人都本能地排斥赤裸裸的“赢家通吃”的做法。正如胡锡进在微博发表的言论中提到的,很难说这件事双方都有过错,但双方确实发生了冲突。为什么?因为当我们看到流量明星在市场经济活动中获得了超乎常人想象的天价财富的同时,他们也来到了一些留给别人的阶层向上通道,榨取资源。这种行为是在中国当前特定的时间环境下进一步发酵的,也有其特殊的背景。
现在我们讲的是年轻人的内卷化,数据证实的年轻人失业率非常高,公务员考试越来越难。 —— 这件事虽然涉及演员职位,但并不具有同等的社会地位。对于缺乏资源和经济利益的普通人来说,他们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东西被夺走了。失去这个东西,对于这群人来说,心理影响是巨大的。
对于事件中的对方,人们常常开玩笑说:“有些人太好了,我行我素,让别人无路可走。”这句话背后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如果你真的决定朝这样的方向发展,成为一个真正的通吃的赢家,那么你必须非常强大,而你在每个关键节点做出的程序在赢家通吃的过程中能够经受住阳光。经各方讨论、审查。
显然,他在这起案件中未能获得这样的认可。
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年后的今天,中国人民正在享受今天的生活,但他们对美好生活的执着甚至顽固的要求却是客观存在的。明星在此事上的争议引发了一系列连锁效应。例如,他在成长过程中所拥有的一些“便利”和“特权”引起了很大的争议,这些环节自动进入了聚光灯下。供人们在显微镜下观察。人们也会认为这些也是不公平的。如果不是你在娱乐圈获得了名气,以及这个名气给你带来的资源,你也不会得到这样的优待。
第二点,当我们讨论不公平的时候,人们诉求的不是个人,而是制度和机制。或许,最初设定的时候是合理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逐渐脱离了现实。比如,这次的人员配置问题,本身就是传统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留下的特殊遗产。其中有很多具体规定,比如就业的判断标准等都引起了各方的关注。这显然是违反直觉的。这不是就业,因为这个人有工作并且可以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赚钱。它有一套程序上认可的要求,使得结果得以确立,但大家却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至于明星,过去很多明星,包括流量明星,也与国家话剧院建立了工作关系,但并没有获得人员编制,只是以合约的形式获得工作,甚至被某部剧邀请加盟,然后靠着自己的流量或者演技能够为这部剧做出贡献,让大家认可。很多人说,这件事是出于嫉妒而发生的。我不认为这是嫉妒。 —— 大家都觉得奇怪的是,你在这一行显然发展得很好。你几乎已经实现了这一行的一切。如果你已经在网上有所成就,为什么还要改行去挤别人的空间呢?为什么当你在挤压别人的东西时,你遵循的流程与这条赛道上的竞争对手不同?
这次事件会给我们树立什么样的榜样,传递什么样的信息,对年轻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对中国现在和更长远的发展会产生什么影响?我们是不是想传达流量明星可以赢家通吃的信息?
有人在微博上表示,这是“动摇国家根基”。这种说法虽然有点危言耸听,但却具有象征意义。
因为大家感兴趣的是国家大剧院前面的“国家”。对于一个有这两个字的组织来说,一级演员职位是相当宝贵的资源。如何分配它们?我们是否意识到,国家话剧院招人也代表了国家的行为,合规只是最初步的要求。这个过程中是否考虑到了公众的感受,或者是否变得更加平衡或适当?
今天的中国需要谁?我们依靠谁?我想大多数人都有同样的感觉。我的父母都是小学文化程度,母亲在学校担任后勤员。小时候,我清晰的印象是她在食堂卖米。那时,每个人都会带一个金属盒子,把大米一块一块地切进盒子里。上下层较硬,中间层较软。我的父亲是一位非常普通的电工。他是自行车第二配件厂的工人。他是第一批因工龄被买断的工人之一,他一直担任电工直到退休。我从幼儿园长大,到小学、初中、高中。我一路学习、考试到了复旦大学,然后留在学校教书。这是我的人生发展轨迹,也是中国大多数普通孩子可以依靠的轨迹。
这条赛道有一些神圣的东西。说一个国家的阶级流动只有一条轨道是不够的,也是不合理的,我们需要铺设更多的轨道,把轨道拓宽,让每个人都有更好的选择,而不是像有人曾经对我说的那样。那句话:“中国就像西方发达国家一样,一个社会进入发达阶段后,阶级向上流动的通道自然会缩小,这是一个规律。”我不喜欢上车后有这样的想法。对于如何关门,我更不愿意承认,这是客观规律,所以我们不应该改变它。
从某种意义上说,1840年以来的中国历史就是为了改变这种格局而设计的。我们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是因为我们在相当程度上改变了这个“规律”。我认为至少在中国我们应该有共识。有人在微博上问我,“外国人对这件事有什么讨论?”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彭博社提到了这一点,但其他讨论很少。西方媒体不能谈论这个。为什么?因为如果他们想像以前那样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抹黑中国,就需要这些外媒认真地向大家宣讲一些社会主义甚至共产主义的基本理念。只有相信这些基本观念,人们才会对这件事产生如此强烈的情感共鸣。
很难说这件事引发的舆论已经结束。未来会有很长的发展和变化。我没有进过娱乐圈,但是我参加过考试。我深知考试复习是多么曲折、艰辛,更知道在考场生存是多么艰难。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天赋,应该按照不同的标准来衡量,然后获得与天赋相匹配的资源。这些资源可以是市场资源,也可以是国家配置的资源。但在这个资源配置过程中,最终的分配结果应该是公平、公正、公平的。一方面,这种公平必须符合最基本的规章制度的要求,也必须得到人们的认可和接受。
我们的社会总是在自我完善中不断前进。人类历史告诉我们,任何国家、政府、制度要想在历史的长河中生存,就需要有自我纠错的能力。这种自我迭代的能力也是中国自1840年、1949年以来独特的比较优势。其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人们对公平的朴素追求和向往。这种追求的表达对于这个国家的每个人都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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